但当不同颜色的菊花出现时,就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唐代诗人刘禹锡就曾对一株白菊印象深刻,他写了一首《和令狐相公玩白菊》,把白菊写得生动活泼:“家家菊尽黄,梁国独如霜。莹静真琪树,分明对玉堂。仙人披雪氅,素女不红妆。粉蝶来难见,麻衣拂更香。向风摇羽扇,含露滴琼浆。高艳遮银井,繁枝覆象床。桂丛惭并发,梅蕊妒先芳。一入瑶华咏,从兹播乐章。”
这首诗,犹如一篇优美生动的白菊礼赞,从视觉、嗅觉等方面,对白菊的外形、色彩、品性以及芬芳、清雅的气质给予了细致入微的刻画。
当时,长安的人们热衷种菊自乐,尤其是喜欢黄色菊花,唯独令狐相公家的菊花是素雅的白菊,刘禹锡自然一见倾心,诗兴大发,细致地描述了白菊的美艳。
除了白菊,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古代还有一种罕见的桃花菊。南宋诗人张孝祥写过一首《鹧鸪天·咏桃菊花》:“桃换肌肤菊换妆。只疑春色到重阳。偷将天上千年艳,染却人间九日黄。新艳冶,旧风光。东篱分付武陵香。尊前醉眼空相顾,错认陶潜是阮郎。”
张孝祥所写的桃菊花即桃花菊,因其颜色粉红如桃花而得名。据宋《东京梦华录》一书记载:“九月重阳,都下赏菊,有数种:其黄白色蕊若莲房,曰万龄菊;粉红色曰桃花菊。”桃花菊既不同于桃花,又不同于普通的菊花,而是集二者于一身。桃花菊既具有桃花浓艳的颜色,又具有菊花妖娆的体态和幽雅的芳香。在重阳节看到这种鲜艳的花朵,真让人怀疑是春色再次来临。
张孝祥所见的桃花菊,是十分罕见的,诗人未能言明桃花菊的来历,但是根据作者的生动描述,应该是当时人们把桃花和菊花嫁接的结果。
对菊花最为喜爱的莫过于黄巢了,他曾为菊花吟写过两首诗。其中一首《题菊花》这样写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据宋代张端义的《贵耳集》记载:“巢五岁时侍其翁与父为菊花诗,翁未就,巢心口曰:‘堪与百花为总首,自然天赐赭黄衣’。父怪,欲击之。翁曰,可令再赋,巢应声云云。”于是就有了这首诗。
黄巢还有另一首咏菊诗更为著名,它就是《不第后赋菊》,其中一句写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意思是说:等到重阳节来临时,菊花盛开以后别的花就凋零了。黄巢这是借自然现象来抒发自己的豪情壮志,从而使之成为当时著名的咏菊诗句。
黄巢的咏菊诗也透露出了当时自然界的一个规律:秋天菊花开后,其他的花儿基本都凋落了。
唐代诗人元稹也有《菊花》一诗:“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后更无花。”
从这些诗词可见,在古代,菊花开过之后,便迎来了肃杀的冬季。不过,古人们一直在不断尝试,希望在深秋甚至隆冬季节,培育出反季节的繁花。
在汉代,人们就探索出了用温室培育鲜花的技术。到了唐代,冬季也会用火室培育花卉,段成式《酉阳杂俎》载:“常有不时之花,然皆藏土窖中,四周以火逼之,故隆冬时即有牡丹花。”在唐代,隆冬时节,人们能够看到鲜艳的牡丹。不过,或许在当时,冬季开花并不常见,元稹、黄巢才有“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感觉。
明清时期,用火室和土窖培植花卉非常普及。《天咫偶闻》中曾记载:“京师灯节,牡丹、芍药已开,皆从燠室中去。”燠室,就是温室。清代还有更为先进的玻璃、薄膜温室,已经接近现在的温室大棚,反季节鲜花不仅产量大幅提高,而且质量得到提高,品种更加丰富,人们能够在“百花杀”的秋冬季节看到鲜花。(据《北京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