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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

  文/林丛中

  早春开花的植物里面,天生丽质的玉兰最为人熟知。它是南北方许多城市里遍植的绿化树种,街头巷尾、居民小区都能看到。“望春”,则是它诸多别名中的一个,可见春意萌动之初,它便已展颜待春。我常见到的就是望春玉兰、二乔玉兰、白玉兰和紫玉兰。

  玉兰花迎着春风尽情绽放,精致的花瓣宛如精雕细刻的玉石,高雅而不失朴实。微风阵阵拂过,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放眼望去,满树高洁典雅的玉兰花端立在枝头,阳光照耀下,花朵饱满立体,生气蓬勃,“静若青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微风轻拂香四溢,亭亭玉立倚栏杆”。玉兰花从含苞待放到俏丽枝头,前仆后继一朵一朵热烈地开放,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我最喜欢于阳光晴好的春日里去公园赏花寻景。春季开花的玉兰,主要有紫色、浅紫(粉)、白三种颜色。我一般只从颜色上来分辨它们,白的粉的紫的,白的高级,粉的柔美,紫的典雅,每一朵都有特色,每一朵都亭亭玉立。逆光下的白玉兰显得通透神秘,就如白衣仙子般清新脱俗。白玉兰就是玉兰中最仙最美的那一朵。绿背景中的紫玉兰显得明媚灿烂,还有清新柔美的粉玉兰,每一朵都让人心生欢喜。

  描写玉兰的古诗词不胜枚举,我最喜欢的是这一句“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诗人把玉兰花的娉婷描写得淋漓尽致,每一朵玉兰就是一个春天,花季里绽放着她的柔美和灿烂。

  古人很早就知道玉兰,只不过,在明代以前,是把玉兰以及多种木兰科的植物都统称为木兰。王象晋在《群芳谱》里单独列了玉兰的条目,并写道“九瓣,色白微碧,香味似兰,故名。丛生,一干一花,皆着木末,绝无柔条,隆冬结蕾,三月盛开。”寥寥数语,简洁明快交代了花名由来、花枝的形态和花期。

  国人栽培玉兰的历史悠久。南北朝时期的文学家、藏书家任昉在《述异记》中记载“木兰洲在浔阳江中,多木兰树。昔吴王阖闾植木兰于此,用构宫殿”。文徵明亦痴迷玉兰,他有两枚印章,一方“辛夷馆”,一方“玉兰堂”。他不仅写有多首玉兰诗,并喜作玉兰画,晚年所作《玉兰图卷》,现藏于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文氏家族有爱玉兰之传统,文徵明的曾孙文震亨在《长物志》中说玉兰“宜种厅事前。对列数株,花时如玉圃琼林,最称绝胜。”古人常将玉兰、海棠、牡丹、桂花一同入画,称为“玉堂富贵”。

  中国传统绘画中,玉兰作为吉祥的花卉,被广泛运用。古时栽种玉兰不仅为了庭院美观,还因为它有药用价值。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中发现保存完好的药用辛夷,经鉴定是玉兰花蕾。作为木料,它纹理直、结构细,可制作家具。玉兰的花含芳香油,既能提取配制香精,还可以食用或者熏茶。

  人生最美的遇见,就是我刚好路过,你恰好盛开。花开时节,繁花满枝,一树白连着一树粉,在蓝天下如同梦境,引众人驻足。看到亭亭玉立、轻盈之姿的玉兰花,无疑是这个春天的小欢喜。

  在《群芳谱》花月令里,农历二月是“桃夭,棣棠奋,蔷薇登架,海棠娇,梨花溶,木兰竞秀”。玉兰的花期很短,一般也就半个月左右,所以李渔说“故值此花一开,便宜急急玩赏,玩得一日是一日,赏得一时是一时”。那么,趁着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不妨看花望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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