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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小时,我们风雨与共

——K599次旅客列车抢险纪实
列车工作人员向旅客解释情况,做好安抚工作。高颜 摄
齐心协力连接消防车水带为列车注水。高颜 摄
列车员将休息铺位让给旅客,在角落小憩。高颜 摄
列车在新乡北站补给物资。安睿锦 摄
旅客为忙碌的列车工作人员擦拭汗水。高颜 摄
  □左伟青 王鹏

  “K599次列车全体乘务人员不畏困难、团结一致、连续作战,展现了铁路人的责任与担当……”。日前,铁路部门对在河南省暴雨灾害中千方百计保障旅客生命和财产安全的K599次旅客列车第一乘务组发布表彰决定。同时,列车长陆超入选8月“内蒙古好人榜”。

  时间回到7月份。原应在7月21日11时左右到达广州的K599次旅客列车,受强降雨影响,被困在河南省境内,历经被困、甩车、折返、再被困多番周折,出发近99个小时、较原定时间迟到56小时39分后,平安到达。

  99个小时,牵动了无数人的心,也引起了众多媒体的关注。“K599次,内蒙古等你平安回家”“最新!包头至广州K599次恢复运行,旅客及列车全部平安!”“K599次列车旅客全部平安”……一时间,有关K599次列车的跟踪报道铺天盖地。7月23日,“热搜列车”平安抵达。

  这一刻,“平安”两字,价值千金。

  紧急疏散 全员脱险

  持续强降雨导致途经河南省的多趟列车受到影响,由中铁呼和浩特局包头客运段担当的包头开往广州的K599次旅客列车就是其中一列。7月20日15时43分,K599次旅客列车运行至京广线南阳寨至海棠寺区间时,因水漫线路紧急停车。此时,车上共有1156名旅客和40名乘务人员。包头客运段广州车队第一包乘组的乘务人员,一边耐心安抚旅客情绪,一边密切关注着列车情况。

  “道路旁防护墙被洪水冲塌,危及行车安全。”16时20分,4号车厢值守列车员崔佳俊发现车下水流湍急,临近线路防护墙倒塌,立即向列车长汇报。从车窗往外看去,洪水从防护墙2米多宽的缺口涌入,不断冲刷着道基!

  列车添乘干部赵磊、列车长陆超和车辆乘务长尹航、乘警长吕忠荣立即打开车门,下车对车辆及线路状态现场查看:3、4号车厢位置已出现道床松动,汹涌的洪水冲走了部分石渣,情况危急!陆超、赵磊迅疾召集列车上的党员简短碰头,布置分工,立即启动应急预案!

  时间就是生命!1分钟后,乘务组已经行动起来:紧急疏散3、4号车厢230名旅客就近转移到两侧车厢。仅仅7分钟后,旅客疏散完毕……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越来越暗,降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旅客安全重于一切”,综合线路受损情况,乘务组再次对受到影响的1、2、5、6号车厢664名旅客再次进行疏散。此时3、4号车厢已不能通过,1、2号车厢300多名旅客只能从车外转移,他们年龄最小的才3个月,最年长的已经93岁。陆超迅速安排:所有男列车员立即下车做引导和防护,女列车员负责疏通各车厢通道。

  1、2号车厢车梯距离地面1米多高,陆超和赵磊在车门口将旅客一个一个扶下来、背下来、抱下来。滂沱大雨不住地浇在脸上,大家眼睛都睁不开,道路被淹,石渣到处都是。为了确保旅客安全,高天翔、崔晓东、赵帅、王鹏……5米一岗,排成一排,在列车右侧“筑”起人墙,用身体打造了一条安全通道。“头上有高压线,不要打伞,小心脚下水坑。”他们一遍遍扯着喉咙提醒着……

  664名旅客,快速而有序地转移到餐车、卧铺以及行李车厢,所有旅客全部脱离危险!

  回到车上,陆超和同事继续逐车耐心向旅客解释,“我们所处的车厢是安全的,请大家配合做好登记,救援机车已经在路上,我们会全力保证大家的安全……”

  雨水、汗水混合在一起,制服在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由于长时间浸泡在雨水里,多名列车员双脚发白肿胀,陆超的皮鞋“张开了嘴”,高天祥的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了一道5厘米长的口子。

  一波三折 共渡难关

  为稳定滞留旅客情绪、做好医疗救护工作,赵磊、陆超在列车上成立临时联合党支部和志愿者服务队,旅客中的共产党员、军人、医护人员自发加入进来,团结互助、共渡难关。在旅客退休医生薛女士的指导和行李员李军“自备药”的帮助下,突发心脏病的张先生得到及时救治,脱离了危险;几名军人不断安抚着旅客、帮助分发物资。

  列车断电停水,空调不能使用,即便打开了部分车窗和车门通风,车厢仍然很闷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旅客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再次被“点燃”:13号车厢有旅客冲到列车员李亚茹面前,“这是要热死人吗?”“凭啥这车门不能开?”甚至有人想用消防锤砸碎玻璃。瘦小的李亚茹毫无招架之力,来回推搡中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为了安全,车门不能全部打开,我们正在努力联系……”

  为了保持空气流通,乘务组决定将每节车厢双侧车门打开并安排一名列车员值守。瓢泼的大雨很快浇透了他们的身体,雨水顺着手臂不断滴下。“孩子,你往里站站吧。”“快用毛巾擦擦。”列车员的坚守,得到了旅客们的认可,旅客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把手里的毛巾递向列车员。

  黑暗中,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车内,列车员在微弱的手机亮光照射下,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车厢中。车外,担当乘务工作的尹航和周健仍然冒雨对车辆进行巡查。

  22时19分,救援机车赶到现场,在摘除1至8号车厢后,牵引剩余10节车厢至南阳寨站。进站后列车恢复供电,乘务组省下一口饭、少喝一口水,把有限的物资优先提供给孩子和老人, 腾出专用休息床铺妥善安置老人、儿童、孕妇等重点旅客。深夜,在乘务人员的安抚下,旅客们相继进入梦乡,而他们则饿着肚子、身着湿衣蜷缩在列车角落轮流小憩。

  7月21日一大早,在当地政府和郑州局集团公司兄弟单位的支援下,矿泉水、面包、火腿肠等生活物资被铲车运进了南阳寨站,解了燃眉之急。

  降雨还在继续!在南阳寨等待13个小时后,列车接到返程的命令。然而随着强降雨北移,列车在新乡北站再次受阻。

  由于长时间运行和滞留,列车用水告罄。经多方协调,当地政府组织消防车为列车注水。赵磊、陆超带着乘务组蹚着没过小腿的积水,将水带接上列车,解决了燃眉之急。

  新乡北站克服内涝水害严重的困难,将采购到的58箱牛奶、35箱矿泉水、10箱面包、70包火腿肠以及当地政府提供的第一批救援食品迅速送上列车。

  “我这个面包给你吃。”15号车厢列车员安睿锦分发食物时,遭到旅客 “拒绝”。“你一直忙来忙去都没顾上吃东西,吃完才有力气照顾我们。”“我们铁路人都是‘铁’打的,没事!”小安用打趣的语气,生生将感动的泪花憋了回去。

  再次启程 平安抵达

  降雨还在继续,列车在新乡北站继续等待,好在这次车上水电食物都有了保证。

  22日21时58分,经过铁路职工连夜抢修,京广铁路线路恢复行车,接到命令的K599次列车由新乡再出发,奔向目的地——“花城”广州。

  在新乡停留期间,又有旅客陆续选择下车离开,当列车继续南下时,车上还有旅客237名,这其中包含张女士一行6人。“不下车,你们开到哪里我们就坐到哪里,车上最安全。”从安阳站上车,原计划在郑州倒车去游玩的张女士,在列车到达郑州站时,表达了自己不下车的意愿。亲身经历了列车工作人员全心全力的照顾,“比家人更像家人,和你们在一起最心安。”

  列车顺利出发,陆超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想到旅客遗留的行李、车上的物品、后期的整备工作,手里的动作不禁又快了几分。

  一路上,随车值乘的乘务员周健没有丝毫闲下来的时候。他和乘务长尹航一起,逐辆检查列车制动系统、电器设备等关键部位以及卫生间、电茶炉、座椅等车上服务设施,及时消除水害带来的安全隐患,保证列车的运行安全。

  “妈,宝宝怎么样了?”列车驶过广水站,9号车厢列车员杨帆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家人打了电话,边说她边抹去眼泪。原来,列车在河南滞留期间,她接到母亲的电话,3岁的孩子因为过敏性哮喘住进了医院。而那个时候,列车刚完成甩摘作业,9号车厢变成头车,也成为当时情况最复杂的车厢。确保旅客安全、安抚旅客情绪、做好遗留物品统计,忙碌的工作强迫杨帆压下了自己的不安。直到列车顺利南下,松了口气的杨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焦灼。自7月20日8时接班到现在,她一共睡了不到10个小时。

  “谢谢你们,你们是最棒的,你们辛苦了。”7月23日19时30分,列车即将抵达广州车站,播音室里传出兼职广播员高颜真诚质朴的感谢和道别后,6岁小旅客彤彤的这声清脆稚嫩的谢谢,更是让车上的工作人员红了眼眶。

  群力谁能御?齐心石可穿!车厢响起热烈的掌声,既献给平安抵达的自己,更是献给这99个小时一路上大家互相帮助风雨与共的情谊。

  7月28日,乘务组平安返回包头。来不及回家报个平安,赵磊、顾红恩、崔佳俊和陆超一起,再次前往郑州。这次,他们要去处理险情发生时旅客遗留的行李,做好转送移交工作。

  险情发生以来,中铁呼和浩特局集团公司领导多次紧急召开会议,专题布置重点工作。包头客运段党政正职立即上台指挥,主要领导赶赴现场,就站车协调、旅客安抚、餐饮供应等工作接连做出安排。面对突如其来的洪水围困,列车无一人伤亡,没有断水断炊。危难时刻,铁路人以习近平总书记对防汛救灾工作作出的重要指示为根本遵循,把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科学应对、全力抢险,赢得了社会大众的掌声和称赞。

  他们是最普通最可爱的铁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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