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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父亲的话

  文/林丛中

  亲爱的老爸,我真的好想您!父亲节就在眼前了,您离开我们已经5500多个日日夜夜,您在天上还好吗?是否还在担心着您的儿女们?

  记得从小到大,我好像就没怕过什么,而唯独您的眼神,总令我不寒而栗,更不敢得意“忘形”。小时候,年少无知的我很淘气,非常顽皮,总是惹祸。邻家大妈来家向您控告我的“罪行”。您就会用那穿透人心灵的目光看着我,斥责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继承了您性格中刚烈直率的基因,我自成年后经常与您争吵,现在想来十分后悔。您常常当面说我能干有余、精明不足,孝有余、顺不足,说千孝不如一顺。有时,父子俩为一桩小事争得面红耳赤,当您说不过我时,便开始训斥说:“你懂什么,我流过的眼泪比你喝过的水还多。”在您严厉的目光注视和不近人情的管教下,我日渐长大并成家立业。直到我生儿育女后,才深深理解您威严背后所蕴藏着的沉甸甸的爱!

  想起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曾因为单位条件苦而彷徨,想逃离。您知道后,利剑一样的眼神直射向我,大骂了我一通:“没出息,遇到点困难就想当逃兵!”开导我做人有准则,处世讲诚信,事业应坚定。让我冷静并坚持下来。在平凡的岗位恪守誓言、竭尽全力,成了单位的中坚。每当我遇到困难与挫折时,就会想起您的眼神,它如灯塔,照亮了我前行的路,伴我走过了人生中的无数风雨,让我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坚强,并拥有了百折不挠的勇气。

  每当我们回家看您,您就和我们一起探讨大事情,教育我们努力工作,您是一位特别注重教育孩子如何做人的家长。您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您并不落伍,您重视学习,关心时事,每天看报纸、听广播,退休之后也没有闲着,还在继续发挥余热,经常应邀参加一些中小学举办的革命历史教育活动,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教育引导孩子积极向上。您平日为人谦和,与社区邻里间关系很好,在组织面前从来不提个人要求。

  生前您最害怕住医院,您想在家,不想离开家人。但老天还是不遂人意,2007年的夏天,88岁高龄的您,因脑梗引发偏瘫失语,在医院足足住了两年。您是一位非常坚强的老人,每天您看着医院的医生围着您转,其实心里早就明白自己的日子不会很长。可我和妹妹们就是不甘心,只希望出现奇迹,然而奇迹没出现。您还是平静地走了,走得很安详。办完丧事后,在清理您遗物的时候,我翻出六枚大大小小的军功章、纪念章以及伤残军人证,这都是您戎马生涯迎着枪林弹雨一枚一枚得来的。每年清明去扫墓,我会在墓地静静地站立,与您和妈妈说说话,感受着墓碑上您和妈妈的遗像仍能给予我无穷的力量,我才稍稍心安。

  想起您关爱我的那些我不曾珍惜过的日子,我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潸潸而落。那些年在您的关爱下,我渐渐长大,也养成了对您颐指气使的坏毛病。大声地对您说话,有时甚至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腔调。而您却从来不计较。直到那一天,当您离我们而去,我才真切地感到:这就是永远只关注儿女,而从不计较儿女怎样对自己的父亲。在您的心中,儿女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因此就永远不会计较儿女的态度。我真后悔在您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和您说说话,没有好好陪您散散步,也没有完成曾答应您想坐飞机去旅游的心愿。而我总是在忙,忙孩子,忙工作,忙房子,忙来忙去,忙出什么来了?等到今天一切都有了,可对您的愧疚却成了我永生都无法弥补的缺憾。

  老爸,我已失去您无法报恩,期望在天上的您继续给我点亮一盏心灯,暖暖地照亮一片亲情的天空,温暖我们的生命。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成为您所期许的那个形象,但我每一天都会在您目光的激励下努力。一直以来,作为儿子的我都想为您写些东西,可很久也没写成,但愿在九泉之下的您,能够感应到我此时此刻为您说的每一句话,为您写的每一个字,这里面不仅有我深深的哀痛和怀念,还有愧疚和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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