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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仙子

  文/李  元

  水仙,中国十大名花之一,其花瓣洁白如雪,气质优雅独特,就像一个纯洁无瑕、超凡脱俗的少女,自古以来便有“凌波仙子”的美称。

  周勇,职业拳手,后因伤病结束了比赛生涯,现在一家健身馆做拳击教练。

  除了做教练,周勇还经营着一家花店。花店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凌波仙子”。每年快过年的时候,花店里都会进许多水仙,非常受欢迎。周勇是养护水仙的行家,他会热心地向顾客们介绍水仙花的挑选和养护要点。

  其实,周勇开花店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他的未婚妻叶宁喜欢。叶宁非常喜欢水仙,她的愿望就是开一家以“凌波仙子”命名的花店。后来花店如愿以偿开了起来,生意还不错。再后来,叶宁意外去世后,周勇便继续替她经营花店。他努力学习水仙的养护技巧,每次看到水仙就好像看到了他的叶宁。

  叶宁去世已经12年了,周勇一直没有再找对象。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他总是礼貌地拒绝。父母急得头发大把掉,可也拿他没办法。

  一天,一个女孩来店里找周勇。“柳姐来啦。”店员小谢热情地打招呼,“今天是买花还是问花?”

  “我这盆水仙始终不发芽,怎么办?”女孩说。

  “这个简单,呃……”小谢想起了什么,狡黠地笑了笑“周哥快回来了,一会儿你问他吧。我告诉你了,你不就白来了么。”

  “又胡说。”女孩脸红了。

  女孩叫柳云舒,是花店的常客,和店员小谢一样,都是00后。小谢早就看出来,小柳每次来店里,不单单是为买花问花。有一次,小谢悄悄对小柳说:“你要是真喜欢周哥,我劝你早点放弃。他这个人从不和任何女人走得很近。”

  “为什么?”小柳问。

  “不知道。听以前的老店员说,周哥感情上受过伤。”小谢说。

  柳云舒咬紧嘴唇,若有所思。

  一天,王昭来店里看望周勇。王昭曾经是周勇的教练,还救过周勇的命。两人既是师徒,也是过命的兄弟。

  在花店二楼,周勇的卧室里,王昭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屋里干净整洁,书架上摆放着许多叶宁生前喜欢的武侠小说,还有她的照片,墙上贴着一张电视剧《神雕侠侣》的塑封海报。海报上面有一行手写的字,是剧中的经典台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笔迹清秀隽永,是叶宁生前所写。

  “12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叶宁?”王昭问。

  “是。她因我而死,是我无能,没能救了她。”周勇说。

  “那是天灾,又不是你的错!”王昭停顿了一会儿,说:“你觉得那个小柳怎么样?人家是在读研究生,性格也好,对你也有意思……”

  “你别说了,我和她不可能的。”

  “可你总要从过去走出来嘛!”王昭说。

  王昭走后,周勇望着墙上的海报,12年前那一幕再次在脑海中出现……

  “叶宁,我能走过去,你抓紧绳子,千万别松手!”

  “我没事……你一定要救出那个孩子……我来帮你!”叶宁艰难伸出手,想把周勇拉回来,可是,脚下一闪,整个人摔倒在水里。

  周勇一把抓住叶宁的胳膊,拼命拉扯。

  周勇背上背的小女孩也快要滑下去,他拼命护着两人,可是,暴雨引发的洪水实在太猛,筋疲力尽的周勇眼看着叶宁被冲走,却无能为力。

  周围群众拼命将周勇拉了回来,小女孩获救了,可是,叶宁却消失了……

  “叶宁!……”周勇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周勇望着墙上的海报,早已泪流满面。

  天有不测风云。一家废品收购站发生火灾,引燃了附近多个花卉大棚,其中包括周勇的大棚。上千盆花被烧毁,损失惨重。周勇母亲急得高血压发作住进了医院。那段时间,周勇在大棚和医院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

  一天,周勇来到医院,一个女孩刚给周勇母亲买来了饭,是柳云舒。她将周勇叫到病房外面说:“护士说住院押金用完了。我这卡里有5万多,你先拿去用,算我借你的。”

  “不用,小柳,你没必要这样。”周勇说。

  “你别说了。花店那边我会帮你打理。”

  “柳云舒!”周勇急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不想欠你人情!钱你拿回去!”

  “你……”柳云舒眼眶红了,抹着泪跑了出去。

  王昭在病房门口看到了这一切。“你给我出来!”他拉着周勇来到病区外面。“你抽什么疯?人家小柳好心帮你,你啥态度?”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我的爱已经死了,我不可能再有爱情!”

  “你混蛋!”王昭怒了,一拳将周勇打翻在地,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失恋了你就怂成这个德行,连重新开始的勇气都没有,叶宁真是瞎眼了看上你这个怂包!”

  “不许你这样说叶宁!”周勇咆哮着爬起来,和王昭扭打在一起。

  两人的打斗惊动了医院保安。从保安室出来,王昭冷静了下来,说:“周勇,你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小柳?”

  周勇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那你就大大方方接受人家。叶宁要是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你永远活在愧疚里。”

  一个月后,周勇约柳云舒一起去给叶宁扫墓。

  “叶宁,我来看你了,但不是一个人。这是柳云舒,我准备接受她。你会理解我的,对吗?”周勇对着墓碑上叶宁的照片说。

  “叶宁姐姐,你放心吧。我找了好多年才找到周勇,以后的日子,我来替你陪伴他,照顾他。”柳云舒说。

  “你说找了好多年才找到我,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12年前那场洪水吗?那场洪水,让叶宁姐姐失去了生命,也让一个小女孩获得了新生。”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没和你说过啊。”周勇惊讶地问。

  “当时,你背上那个小女孩,叫柳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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