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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深处的老茶馆

  文/魏  亮

  我的父亲喝茶有些年月了。茶在父亲不同年龄段的作用是不同的,年轻时喝茶是为了解渴,中年时喝茶是为了解乏提神减压,到了老年的父亲喝茶是为了品味过去的人生,一种休闲的生活方式罢了。

  从工厂退休后的父亲喜欢回忆往事,怀旧情结重。我想,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吧。他不喜欢去小区附近的茶室喝茶,一是价格贵,二是茶室里还有棋牌室,父亲不喜欢听麻将声,他喜欢与聊得来的老友喝茶聊天。

  早几年,我得知市中心一家老茶馆开张了。这个消息,让父亲很兴奋。他约上以前工厂退休的同事,一起去老茶馆喝茶。我让父亲坐我的车去,他欣然应允了。

  车开到市中心,我随父亲走进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转了几个弯。小巷内很热闹,靠茶馆入口处摆了十几张四方木桌子,每张木桌子周边摆放了六七张木凳子或竹椅子。男女老少喝茶、吃早点的都有,还有年轻人对着老茶馆的门拍照。小巷深处尽头是一面墙。旁边就是老茶馆。老茶馆一看就有沧桑感,这是一座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大礼堂改造而成的,总面积有3000平方米的样子。经营者建老茶馆的目的就是让人们找回曾经的记忆。走进老茶馆,里面更加热闹,人声鼎沸。一层大约有七八十张四方木桌子,一桌子有的坐四五人,有的坐七八人。这里烧的水来自附近古井的井水,烧开水后,把开水灌到老式热水瓶中。这里还有地方特色小吃。所有东西都明码标价,挂在大堂的木牌上写得清清楚楚,绿茶8元一杯,芝麻豆子茶10元一杯,瓜子6元一包……续杯不加钱,一杯茶可以坐一上午。一层已满,我们一行只好沿木楼梯上二层。二层桌子少些,仅三十来张。我们找一空桌子坐下,父亲和好友各自挑选自己喜欢的茶,让我去服务台下单。茶端上桌后,父亲和老友们喝茶、聊天。看情形,他们很开心。我则观察起老茶馆的内景来。

  老茶馆内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斑驳的墙壁,老式木桌条凳竹椅,几十年前的标语,不可谓不“土”。老茶馆一层还有个小舞台,取名为老茶馆大戏台。是供唱戏班子逢年过节唱戏用的,满足茶客的传统文化需求。

  第一次与老茶馆相遇后,父亲便对老茶馆情有独钟,他经常去老茶馆喝茶聊天,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父亲常说,还是在老茶馆喝茶带劲,有韵味。

  在老茶馆里,我们感受到的是“闹”,是“吵”,是街头巷尾那份不加修饰的热闹与随性。不是刻意的摆拍,而是喝茶人骨子里对生活的热爱与不羁。

  老茶馆虽在巷子深处,却有许多人来此,男女老少,甚至还吸引了好奇心十足的外国人来观光。老茶馆里,是温馨的场景,展现的是市井气息和烟火气息,更有文化底蕴。老茶馆的时光,似乎过得很慢,又似乎过得很快。茶客手捧一壶茶,续了一杯又一杯,就似他们人生的经历吧。头泡茶苦涩,二泡之后回甘,待终于成了无味的茶水,人的这一生就这样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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