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山御宴迎霜兔
明代之时,每逢九九重阳节,皇帝都要去兔儿山摆宴,兔儿山在团城西南,有时还去万岁山(今景山)或皇宫内御景亭登高。清代帝王则多去颐和园、玉泉山、香山等皇家园林登高游乐。
明《金鳌退食笔记》载,兔儿山“叠石为峦,中间有洞穴,深邃幽静。山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小路,蜿蜒可到山顶。顶上有殿,名清虚殿,站在殿前,京城景物尽收眼底。”明代每年九九重阳节时,皇帝到兔儿山登高,随行的宫眷和内臣们全都换上绣有菊花的重阳节礼服,到清虚殿摆宴吃迎霜兔,喝菊花酒,故名兔儿山。霜兔就是白兔,霜色素白,重阳吃白兔意为迎霜降。早在辽代,北方就有重阳“于地高处卓帐,饮菊花酒,出兔肝切生,以鹿舌酱拌食之”的习俗。《日下旧闻考·风俗》载:“重阳前后设宴相邀,谓之迎霜宴。席间食兔,谓之迎霜兔。”燕京地区民间举行的兔肉宴,俗称“吃迎霜兔”,以祈盼顺应自然,健康长寿。
清朝之时,兔儿山逐渐衰败,不少官吏豪绅借机把山上的叠石运至家中。《燕都杂咏》描写当年情景:“指点光明殿,当年仁寿宫。兔儿山不见,草长断垣红。”清康熙二十一年绘制的《皇城宫殿衙署图》,在西安门内尚标有兔儿山的位置,以后山丘渐被铲平。
接闺女吃重阳糕
无论“与客携壶上翠微”,还是“菊花须插满头归”,重阳节还有重头戏,那就是接女儿回娘家,合家吃重阳糕。
秋季是一年收获的黄金季节。远在战国时期,由秦相吕不韦主持编撰的《吕氏春秋·季秋纪》中便有“(九月)其音商,律中无射。其数九……菊有黄华……命家宰,农事备收,举五种之要。藏帝籍之收于神仓,祗敬必饬……是日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的记载。可见早在先秦时,中国已有在秋收时祭飨天帝、祭拜祖宗,以感恩天帝、感恩祖先、岁时团聚的节庆活动。
《西京杂记》记西汉时宫人贾佩兰嫁抚风郡人段儒为妻,叙说在宫内时:“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云令人长寿。”篷是一种黍米,饵是一种糕饼,篷饵就是重阳节吃的重阳糕。隋杜台卿著《玉烛宝典》载:“九日食饵,饮菊花酒者,其时黍、秫并收,以因黏米嘉味触类尝新,遂成积习。”与先秦时欢度秋收相一致,重阳糕最早就是为秋季尝新而制作的食品。吴自牧《梦粱录》曰:“此日都人店肆,以糖面蒸糕,上以猪羊肉鸭子为丝簇饤,插小彩旗,名曰‘重阳糕’,禁中閤分及贵家相为馈送。”最早出现重阳糕的名字。重阳糕也叫花糕,明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春场》:“九月九日……饼面种枣栗其面,星星然,曰花糕。糕肆准纸彩旗,曰花糕旗。父母家必迎女来食花糕。”
“九月九,搬回闺女息息手”,重阳节习俗,女儿回娘家后,父母取片糕搭在女儿额头上,一边搭一边祝福女儿:“愿儿百事俱高”。“或不得迎,母则诟,女则怨诧,小妹则泣,望其姊姨,亦曰女儿节。”有意思的是,脍炙人口的京剧《锁麟囊》里,也有重阳节接女儿回家的情节。《锁麟囊》是四大名旦之一程砚秋先生的代表作,从1940年4月29日在上海黄金大戏院首演算起,包括几代程派传人,至今共唱了82年,其演出盛况依然空前绝后、经久不衰。剧中演到六年后的秋季,薛湘灵携子归家那场戏时,丫头梅香说道:“今天是接姑奶奶的日子,我们小姐要回娘家,车辆已然安排停当,不免请出小姐动身。”作为一种传统习俗,“今天是接姑奶奶的日子”体现了出嫁的女儿带着孩子回家陪伴父母,全家人其乐融融,在亲情交往中的情趣。
(据《北京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