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上又一次讲到《边城》,想起了凤凰古城不远处的那句话:为了你,这座古城已等了千年。
耳畔,回响着飞儿乐队的《千年之恋》,真假声的变幻令人神往而迷乱,“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黑夜从不寂寞……”千年究竟有多久?
沿途充满想象的风景把我的心情染得忘却了疲惫,而我就在这行将蒸发的马路上追寻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驱车前进,目的地是凤凰,这座有着千年盛誉的湘西古城。印象中,它最直接给我的是蛮荒,是丛林,是密不可支的亚热带山峦,是《乌龙山剿匪记》……这些充满迷幻色彩的故事把我的大脑充斥的满满的,我带着崇敬而来。车窗外群山无垠,碧树如瀑。大自然把最具灵秀的色调给了这里,绿草、黄花、青山、碧水、白云……我目不暇接了,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里,也许这是真的吧,当你向往甚至臣服得崇敬而仰望时,语言几乎作用为零。
到了,车上的人开始躁动,有的睁大双眼啧啧赞叹,有的平静地接受景致的熏染。而我,心中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探求欲,这古城正随着车子的前行一点一点地掀开面纱。透过车窗,我的眼睛竟不知道该停在哪里,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装点着我的无限遐想,我的湘西愿景。我不停地用手扶起眼镜,不住地提醒自己要减少眨眼的时间。下了车,我开始寻梦……
叫不出名的木阁楼,一排一排,就是那种古铜色,就是那种紧凑却又细致的工艺,街道不宽,并行也就是5个人的距离,实在堪称是“小街”,可正是我一直追寻的感觉。沿街信步,每触摸一次墙壁,我就像叩响时空的大门,我伏在壁上,就仿佛听得见历史的回音。每走一步,都像在询问,这里就是沈从文的湘西故里?这里就是翠翠和傩送的边城?哦,我深呼吸,湘西文化,我终于可以嗅到它一点点的气息。
我不懂这里的一切民俗,我崇敬的眼神顶礼膜拜,我每走一步都带着好奇与探求。我扶着木牌,猫腰走进店面,好客的土家阿妈迎上来招呼,如若平时,我一定觉得司空见惯,觉得这是商贾的生意经,可是此刻,我竟觉得这就是一种包容,一种温暖,把我的心呵护倍加。这里地处亚热带常年炎热,所以许多的居民在户外劳作就显得很平常,小街之上,不论是作坊门脸儿,还是邻里住户,在自家门口支一副桌椅,或是针头线脑,或是柴米油盐,皮肤黝黑的大叔手中的姜糖闪闪发亮韧性绝佳,叫人垂涎欲滴,背篓里背着婴孩的小个子媳妇手中叫卖着苇编的螳螂蚂蚱,也叫卖着一种吃苦、一种坚强……
我又想起了那句话“为了你,这座古城已等了千年”。千年——难怪这里可以孕育一种风情,一种文化,我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卑微与渺小。
城中穿过一条浅河,将城隔做两岸。河中数十个石桩连成一线,算做是桥,连接着小城的作息。我在人少的时候过河,走在桩上,低头看着河水潺潺流过,我停了脚步,手伸入这河水中,就像在触摸一种声音,就像在交谈。
我仿佛顿时被感染了,也顿时明白了,这里的美是一种内质,潜伏在道路两旁的阁楼画壁上,潜伏在满街飘溢的姜糖的甜蜜当中,也潜伏在每一刻实在的生活之内。我一个旅者尚且如此,这边城中的勤劳人民,这天天与青山苍林结伴与闲云逸水同驻的仙境之民又怎能不被感化,怎能不自带一身朴实一身浪漫!
我仰望了城外的青山,它静候我的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