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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儿童文学的新发展

  ◎张锦贻

  时光匆匆,当代内蒙古儿童文学已经走过了77年历程。儿童长篇小说《故事的乌塔》《向东方》、中篇小说《高飞吧,天鹅》,短篇小说《小冈苏赫》《小侦察员》等作品,在全国儿童文学界已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故事的乌塔》曾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连续广播一年;《小冈苏赫》被选入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短篇小说选》。各民族前辈作家在不同历史时期所创造的内蒙古儿童文学作品融入了中华民族儿童文学的优良传统。

  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内蒙古儿童文学创作势头正劲。作品涵盖面不断拓展,已包括了历史、乡土、文化、生态等诸方面题材。较为突出的,如赤峰市蒙古族女作家韩静慧的长篇小说《锔盆女孩》,写元朝大德年间,草原女孩赵吉儿为陪伴母亲寻找远在通州码头做木匠的父亲,女扮男装,一路风尘,来到当时的大都北京。母亲为运送瓷器的船主当佣人,因不慎打碎了贵重瓷器而负债。吉儿尝尽人间辛酸,学会了焗瓷手艺,还清债务,赢得尊严。少年励志的故事感人至深,也由此展现了古代运河码头瓷器文化的兴盛和汉蒙文化的交流交融。韩静慧的另一本长篇小说《编织梦想的草原女孩儿》,写一个当代草原女孩决心学习父亲擀毡子手艺、并将现代艺术融入传统手艺,通过网络传入城市。作品讲述了各民族在日常交往交流中早已形成文化共同体,以及各民族新一代人承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故事。另一本散文集《梦中的白天鹅》,包括30篇描写农村女孩三儿的童年生活故事,如夏天追天鹅、挖野菜,正月撒灯、上树、看星星等等,天真活泼中充满了对世界无限的幻想,在物质并不充裕的年代,生活仍然自由而快乐。

  赤峰市女作家敖嫩高勒(贾月珍),是一位林业工程师,她写了电影剧本《蜻蜓》之后,又写出草原生态题材的儿童长篇小说《蜻蜓王归来》。与此同时,她始终关注家庭教育中的文学熏染和情操陶冶,著有亲子共读“暖心相伴系列” 故事集《早上好,小孩儿》《宝贝,晚安》《轻轻告诉你》《不想乖乖的》。内容贴近实际实践,语言符合童情童趣,接地气,又洋溢着天真的稚气和向上的志气,满含着活泼泼的正能量。

  还有一位赤峰市女作家卢瑞彬(默涵),当过公务员,当过记者,生活视野比较广阔。长长短短的儿童文学作品写了不少。几年前曾写出长篇儿童小说《聪聪救母遇险记》,展现了长期的生活积累和飞扬的想象力。她在散文《遥远的牧歌》中,写了对幼小弟弟雪童的真心怀念、对童年家乡锡林郭勒草原的深情眷恋,引发小读者和成年读者的内心共鸣。

  通辽市的儿童文学创作,根深叶茂。作家许廷旺始终坚守在内蒙古儿童文学领域。由于他自幼在科尔沁草原与乡村交界处成长,动物文学写得鲜活灵动、丰富多彩,近期写出的《牧羊犬惊雷》,不仅细腻地写出两条牧羊犬的成长,而且真实地再现了当下草原生活,艺术地描写了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人与草地生态环境的关系,展现出厚重的地域文化和深刻的生态意识。在陆续出版的长篇少年小说《雕花的马鞍》《我们是安达》中,更加鲜明地描绘了祖国北疆大地上各民族一代代人和睦相处、守望相助,心心相连、息息相通,城乡相共、日常相融的现实生活故事,在一代代各民族少年儿童的心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许廷旺的新作《男孩与草原雕》,在大自然四季更迭中抒写人与大自然相依相存、共生共荣的和谐、和宁,巧写人与草原猛禽不损不伤、互帮互助的美好与美妙,是当代动物文学中的精品。

  另一位作家周国衡,多少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地耕耘在儿童文学百花园中。他的动物小说,如长篇《会跳舞的狼》、短篇《钓鱼狼》,从题目看似乎只是在写草原上的狼,其实他关注的是草原生态和草原人们的现实生活,他写动物,也是在写人。中篇儿童小说《夏天的暴风雪》,写一个有自闭倾向的儿童在淳朴、纯净的大草原上自我疗愈。既写了草原上的人们心中的亲爱和友爱,更写了朴素、朴妙的大自然对人的心灵的深沉深远影响。这种影响微妙而美妙、巧妙而奇妙,可谓妙不可言。周国衡变不可为可,证明了儿童文学作家一颗童心的力量。

  值得注意的是儿童文学新人的出现。近年间,不间断地写儿童文学、而且写得好的,通辽的青年作家何君华首当其冲。他,来自湖北黄冈,那年高考,录取到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校在内蒙古通辽市。热爱文学、热爱生活的何君华来到通辽上大学之后,在通辽工作、写作。由于他扎根内蒙古大地,与这里的各民族人民友好相处、友善相待,以这里的各民族人民为中心进行创作,写草原文学,写动物文学,都受到读者喜爱。由于他常常采取儿童视角,又常常运用幻想的艺术手段,就很自然地走进了儿童文学领域。近年间已出版中短篇儿童文学集《少年与海》《最后的鱼王》《奔跑的白驼》《消失的火狐》等。作品散发着浓郁的草原生活气息,充满了明朗的现代生态意识,呈现出活泼的乡野儿童情趣,作品覆盖面遍于全国。

  内蒙古自治区最北边的呼伦贝尔市,是“三少”民族聚居的地方。达斡尔族女作家昳岚的长篇儿童小说《哈尼卡之眼》,已经纳入《中国当代少数民族儿童文学原创书系》(第二辑)。作家从达斡尔少女玩偶哈尼卡切入,写出达斡尔族道德文化的承扬,展现了中华各民族对传统优秀文化的重视。另一位达斡尔族作家杜伟军是一位空军大校,长年坚持儿童文学创作,他的短篇小说《九个水壶》被选入全国多地中考语文试卷。鄂温克族女作家涂格敦·安娜,曾写过一些草原上不同民族人们关心内地来接受再教育的汉族青少年的动人故事,近年也时有关于草原上不同民族青少年团结互助的故事发表。已在集宁师范学院任教的鄂温克族青年女学者杜拉尔·希然,也一直致力于儿童文学研究与创作。

  蒙古文儿童文学创作,因为有《花蕾》杂志社的倡导和内蒙古翻译家协会的扶持,在新时代始终保持着活跃、进步的势头,在2022年六一儿童节前,由作家出版社连续出版蒙译汉儿童文学卷《金马驹》《蚂蚁漩涡》,50篇中短篇小说、童话,共近50万字。两本书卷中,大自然和人文题材并重,贯穿着爱祖国、爱民族、爱家乡、爱亲人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思想情感。

  不可忘怀的是,一些旅居外省的内蒙古籍的蒙古族作家,如格日勒其木格·黑鹤、霍聃、鲍尔吉·原野等,在儿童文学创作上都卓有成就,他们创作的素材大都取自自己的家乡。这也是一种值得研究的文学现象。

  可以看到,新时代的内蒙古各民族儿童文学作家,将现代儿童观与儿童文学的唯美浪漫有机融为一体,以纯粹的儿童本位情怀和理想主义情思书写生活在广大乡野的儿童生活,从而将对辽阔祖国、对伟大中华民族的挚爱与深情融入到对儿童的关注、对现实的观照、对时代的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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