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孔的金饰牌(正面)
有孔的金饰牌(背面)
边缘刻有“一斤二两廿朱少半”铭文。
无孔的金饰牌(正面)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世界文明古国中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虎是我们先民崇拜的图腾之一,也是人们认为可以趋吉避凶的祥瑞之物。在古代文献中,虎被称为山君、寅客;在文学、艺术以及广泛的民间传说、神话故事中,虎的形象无所不在。
在鄂尔多斯市博物院的“黄河从草原上流过—鄂尔多斯历史文化陈列(史前—夏商周时期)”展厅,陈列着来自战国时期的雕刻着生动虎豕咬斗图案的金饰牌,1979年出土于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布尔陶亥乡。金饰牌为一副,2件大小一致,通体由黄金铸成,长13厘米,宽10厘米。一件重291.4克,一端有穿绳孔。另一件重330克。
鄂尔多斯市博物院工作人员奥东慧介绍:“鄂尔多斯青铜器包含大量饰有虎纹样的青铜器,在兵器、车马器,装饰物中的饰牌、带扣、项饰中等都有体现。饰牌是鄂尔多斯青铜器中最具特征的器物,也是装饰虎纹最主要的器物。虎豕咬斗纹金饰牌造型规整,主题鲜明,图案设计灵动,具有明显的游牧风格,同时又表现出浓郁的中原文化因素,是战国晚期至秦代,我国民族融合、农牧文化交往借鉴、创新发展的精品文物。”
虎豕咬斗纹金饰牌平面呈长方形,边框饰绳索纹,背面有钮。有孔的金饰牌背面边缘刻有“一斤二两廿朱少半”铭文,无孔的金饰牌背面边缘则刻有“一斤五两四朱少半”“故寺豕虎三”铭文。金饰牌上有失蜡法铸造技术制模时留下的粗麻布印痕。
奥东慧指着金饰牌上虎豕咬斗的图案介绍:“古代,北方草原地区制作金器以捶揲技法为主,而虎豕咬斗纹金饰牌则采用中原先进的失蜡法。战国晚期,动物咬斗纹造型已达到精致的程度,这个时期出现的动物后肢反转纹、搏噬纹和怪兽纹,是鄂尔多斯青铜器动物纹造型艺术的精华。虎豕咬斗纹金饰牌打破了饰牌通常采用的对称构图,运用了极具特点的后肢反转动物纹,定格了猛虎和野猪咬斗的瞬间,内凹的图案背景将猛虎和野猪的立体感凸显了出来,展现出动态美。整个饰牌不但构图充满动感,还将动物撕咬搏斗的生动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鄂尔多斯市博物院副院长高兴超说:“虎豕咬斗纹金饰牌是战国晚期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相互影响、创新发展的一个缩影,是这一时期不同人群为灿烂辉煌的多元一体中华文化贡献智慧的结晶。”
仔细观察虎豕咬斗纹金饰牌,体积虽小,却大有乾坤,它蕴含着中国北方游牧部族的文化因素、艺术特征及思想,是战国时期北方游牧文化和中原农耕文化融合的见证。虎豕咬斗纹金饰牌上刻着的汉字,字体接近于战国晚期秦人的书写风格,尤其刻着的衡制单位,弥足珍贵。高兴超介绍,“一斤五两四朱少半”铭文,指的是金饰牌的重量,这对我们研究战国时期中原地区的衡制单位有着重要的意义;“故寺”铭文有专家认为这是制作器物的官府,因为“寺”是官府办公的地方,秦汉铭文中常见“寺工”,设有工师和工匠;“豕虎”铭文指的是饰牌上的图案内容;“三”为编号。这种铭文内容及格式,具有中原地区官方管控下手工生产制作的时代特点。这副金饰牌证明了当时在云中郡地区,匈奴人与中原人有着密切的文化联系和交流。
出土虎豕咬斗纹金饰牌的墓葬,主人是一位男性,遗物很多,都是比较精致的金银器。专家推测,墓主应该是一位匈奴部落酋长。《战国策·赵策》记载:“赵武灵王赐周绍胡服衣冠,具带,黄金师比。具带者,黄金具带之略。黄金师比者,具带之钩,亦本胡名。”这里所说的“黄金师比”,指的就是类似虎豕咬斗纹金饰牌这样具有带扣功能的长方形金饰牌,只有王侯贵族才能佩戴。虎豕咬斗纹金饰牌用作腰带构件系在腰间正中,显示出其主人尊贵的社会地位和权力。
历经两千年,虎豕咬斗纹金饰牌依然折射出意蕴深厚的光芒,在鄂尔多斯青铜文化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本版图片由鄂尔多斯市博物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