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副来自战国时期的腰带扣,虽然已经2000多岁,但风采丝毫不减当年。不说别的,单凭我这600多克重的纯金体格,即使在今天,身价也不菲。
我的主人是匈奴部落首领,为了显示他的位高权重,便用黄金将我打制成饰牌,当作他的腰带扣。
在匈奴人心中,动物搏斗象征力量与生存竞争,于是,我的身上便有了猛虎与野猪咬斗的画面。猛虎代表一方,野猪代表另一方。
猛虎与野猪都是凶残的野兽,它俩相遇,必定“你死我活”。工匠便把这个场景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我身上。只见猛虎右前肢卧地支撑全身,大张着嘴,恶狠狠地咬着野猪的右后腿不放,挥起左前腿,左爪使劲抓着野猪的左后腿,将它凌空翻转。处于下风的野猪,张开大嘴,死死咬着猛虎的右后腿,不敢有半点放松。猛虎忍着剧痛,反转后半身,2条后腿分别压按着野猪的2条前腿。身形矫健的猛虎势在必得,尾巴竖立的野猪双目圆睁,惊恐万分。猛虎与野猪咬斗的激烈场景,在工匠精湛的浅浮雕技术下,生动地展现在金饰牌的方寸间。
工匠特别注重细节的处理,将猛虎和野猪的皮毛用不同的手法表现:虎的须毛刻画精细,皮毛上的条纹用柔美的弧线表现;野猪的鬣毛用短而硬的直线表现。最后,又在我身体的边缘装饰了绳索纹。
战国时期,中原生产的陶器、铜镜等手工业产品均流行刻铭文,体现的是“物勒其名,以考其诚”,主要是出于保证产品质量的需要。于是,我的背面不仅有一横一竖2个钮,边缘上还刻了介绍我身份信息的汉字铭文。若追溯这些铭文的渊源,则与赵国、秦国有关。
我主人与他的部落活动的地区当时属赵国管辖。赵武灵王设云中郡(今鄂尔多斯东北部)后,秦昭襄王修筑的长城也伸入进来,赵、秦两国在西河争衡,多民族在这里杂居错处,交流融合,为“我”的诞生提供了土壤。以此为肇端,影响着后来的匈奴、鲜卑、突厥、契丹等部落腰带的装饰,体现出多元文化融合的勃勃生机和绵延穿透力。